Sunnyjuly

*我的CP小论文，可能有些无趣

*本篇为Tony视角，算是上篇，按照设定应该还有一篇Peter的视角作为下篇。

*下篇不一定写得出来

 

我常常想象，我们的爱情开始于哪一时刻。

 

前一秒钟，我看着你，还是一个15岁的小男孩，毛毛躁躁，拼命想证明自己获得我的认可，脸上还有刚冒出的青春痘，即使穿着紧身战衣也跟所谓的性感毫无关系。

 

下一秒钟，啪的一声，你16岁了，看上去跟15岁的你没有任何不同。你站在我的工作室里，身后是所有的钢铁侠战衣，从初代的Mark1到还在研发的纳米战甲。

你歪着脑袋跟我讲，“Mr Stark，你一定很孤单吧。”

 

就是这一刻，如果我们假设爱情有迹可循，那么它应该是开始于这一刻。

你说，我很孤单。

 

“是谁给你的勇气给Tony Stark定义成孤单的？Kid，今天晚上我至少拒绝了20个以上的晚宴和party还不得不放了国防部的鸽子才能站在这里给你过生日。”

我看着你，故意这么说，想象着你会给我什么回答，或者说，我想知道你是否能给出我想听到的回答。

你脸红了，目光从Mark1逡巡到Mark85，眼里像所有普通男孩子实现最酷的梦想一样露出艳羡的光，但你却说，“可是这真的很明显不是吗？”

 

我突然不想再跟你斗嘴了，是的，这真的很明显，只可惜明显到你一眼就能看穿的事实，却从没有其他人跟我讲起。

 

后来我们遇到死侍的时候，他一度嘲笑我说，“Stark你为什么要装作在乎这一切的样子，要知道你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激怒我们的读者。”

他应该是个疯子，声称我们活在一个漫画及电影的宇宙里，命运一早就由人写好。

可是我又总觉得也许他是对的，因为我常常觉得我确实不应该在乎。

那么假设我的存在和意义早就被所有人知晓，因此大家才对我的命运三缄其口，为什么你，你会站出来告诉我，我很孤单。

 

而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由谁写好的吗？

 

在那艘飞向泰坦星的飞船上，壮阔无垠的宇宙倒影在你的眼中，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是一场赴死之途，我一定会向你盛赞这光年之外的壮丽是如何惊心动魄。

可是我没有，我看着你，不明白是我将你带上这段旅途还是命运让你来，我甚至开始思考人类的命运是否真的重要到值得我牺牲这么多。

这么多。

毕竟所谓“人类”，细思起来好像是一个异常巨大又极其模糊的概念，他们的抽象赋予我意义，而他们的具体又似乎与我无关。

那一刻我突然强烈地质疑起命运这回事，我对这世界过分的责任感和保护欲，究竟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是由谁强加给我。

而这时候你转过头对我说，“Mr Stark，我们能谈谈吗？”

当然可以，Kid，我知道你想要谈什么，也一早想好了自己的答案。

我应该会拒绝你，理由就是那些早已写好的陈词滥调：你太小了你什么都不懂你分不清崇拜与爱情…

 

可是我看着你，看着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背后是整个宇宙熊熊燃烧之后留下的浩瀚星海——这根本不该是人类应该见到的景象。

我突然就不想拒绝你了。

为什么要拒绝你，在我都开始怀疑所谓拯救世界的责任是否真实的时候，在我唯一能感到真实的是对你无法克制的喜爱的时候。

那一瞬间，我偏离了命运给我既定的轨道。

一颗行星终于改变了被引力所控制的轨迹，它不再满足于陪伴着那颗一直吸引着它的恒星公转，它渐渐划向了它的太阳、它的黑洞、它最终选择毁灭的地方。

我能感觉到这毫厘之差的偏移可能带来的巨大震动，可我不在乎。

我几乎是心不在焉地接受了你的表白，你看着我，十分困惑的样子，似乎是不明白怎么会这么顺利，顺利到轻易。你看上去像是一个为了毕业答辩准备好了五百页PPT和一万字答辩稿的学生，而你的导师一个字都没问就告诉你你的论文成绩是优秀。

我想你那一刻甚至有点失望对吗？

 

而我想象了一下你真的要面临毕业答辩时的样子，你在毕业典礼上发言的样子，你或许会一边工作一边继续当蜘蛛侠的样子，想象了一下以后你人生的可能，我们生活的可能，突然感到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笃定。

这笃定让我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

你看起来生气了，脸颊鼓鼓，气呼呼地跟我说，“Mr Stark，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可我是认真的，我不会分不清爱和崇拜，我绝对认真地考虑过我们的年纪差异和我们的未来，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不能把我当成一个玩笑，我……”

我实在不想听你继续唠叨下去了，我伸手捧着你的脸，忍不住用大拇指仔细摩挲你的面孔，young，young and beautiful，my beautiful。

然后我问你，“我真的可以吗？可以不接受你吗？”

我并不需要你的回答，你那时也不会明白我真正在问的是什么。

我只是用一个吻告诉你，“不，Mr Parker，我想我不可以不接受你。”

你似懂非懂的样子真的非常有趣。我相信你还不曾明白cannot到底是不能，还是不为。

不是不去做，而是做不到。

不接受你——我做不到。尤其是在我已经擅自决定改变自己的命运之后。

擅自，一个漫画人物胆大妄为的极限。

 

奇异博士无疑是个强大的法师，因此在他说他已经用时间宝石窥探了所有未来的可能时我表现得非常紧张。因为我知道，他所做的不是预见未来，而是真正地决定未来，经过他的观察，我们所有人的未来、命运，都塌缩成了唯一。

我相信此时此刻经历了数次时间游戏的你，看到这里时已经能够明白所谓“预见未来”这个说法的荒谬性，对于未来的判断，真正可行的从来不是预见，而是观察。

未来的时间与空间都是量子态的，在时间线上的穿梭正是基于这一点而可行，那么一个强大的法师，其实就是一个真正的观察者。量子态的未来，因为他的观察行为而塌缩成了唯一。

他最终说只有一种打败灭霸的可能的时候我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不仅是唯一打败灭霸的可能，同时也是所有未来的唯一结局。

 

这几乎是完美结局了，因此我也懒得去探寻DrStrange那种欲言又止的神色背后是什么。我不太愿意去想象一个像他这样已经习惯于玩弄时间与法术的人会因为什么事情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而迟疑。

在你消失于我眼前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他是看到了你的死亡但是没有告诉我。但是后来，当他指示我去打那个响指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当时的迟疑是无法确定在这已成事实的未来中我的命运。

在那个所有可能性已经塌缩的未来里，我们作为个体的命运也同样被决定。而他看到了一切，但是却拿不准为什么我身上还会有其他变量。

 

其实在你消失的瞬间我反而真正理解了所谓命运这回事，这一刻那些加诸在我身上的责任与使命终于与我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空前统一了起来。

我必须带消失的那一半“人类”回来，因为你在其中，抽象与具体在此刻统一。

当然如果你不在其中，这件事我还是会去做——只是可能更加罔顾生死。

毕竟作为一个命运既定的角色，在使命达成之后，生死的确不应该成为我纳入考量的因素。

 

所以在进行时间劫持任务之前，我鬼使神差地更新了纳米战甲，让它有了一些关键性的治疗和急救功能，我悄悄地向给自己留一线生机的方向努力了一步。

说是鬼使神差真的不为过吧，毕竟按照我的“人设”，为了几十亿条生命选择光辉的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的责任感、负罪感、焦虑与虚荣都将得到最终的解脱与满足。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我愿意为了几十亿人坦然赴死，但我仍然擅自选择为了一个人活下来。

 

最终，我们立于此刻，而你我都已然明白——爱是改变既定命运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