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nyjuly

*太久没发文忘记预警

*rps预警

*请勿上升真人

白敬亭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无趣的人，除了稍微能拿得出手的这副皮囊，实在是没什么值得他人觊觎的。

所以他对刘昊然最近突如其来的热情深感不解。

三不五时微信问候，隔三岔五地找他出去玩。

某一次。

“白白，去滑雪呀！”

“不去。”

“哦。”

白敬亭都能想象微信那一头的小孩儿的失落，他觉得是不是应该再说点什么，打了字删掉又打，刘昊然就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停留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发过来。

又一次。

“白白，出来吃饭吧！那谁和那谁请客！”

“不想出门。”

刘昊然拿着手机正在不知所措，对方却罕见的发来了一条语音“叫什么白白啊，好歹比你大几岁，叫声哥来听听。”

刘昊然听出来对方话语里的调侃，全不是文字的疏离，一下子开心起来，也语音回过去“叫声哥哥你就出来吗？”

白敬亭想了想，到底还是觉得不忍心，终于是解释道“最近增肌，不能乱吃。”

刘昊然还没来得及多说，那边又打字发来一条“我不喜欢人多”。

刘昊然想着白敬亭一向不是会多解释什么的人，话说到这里，基本就是他的极限了：我不是故意要冷淡你，是真的不想出来跟不熟的人吃饭。

一时间竟然有点为讨到了白敬亭难得的一两句“多余的话”有些高兴起来。

后来还有这么一次。

“白白，我来你家找你玩吧！”

“……”嘿，这孩子怎么还来劲了？

白敬亭刚想拒绝，因为这次真的不巧，他其实没在家。

那边又发过来一条语音“就我一个人，我想吃火锅了，我点好了送到你家你陪我吃好不好。”

“……你过来吧。”

白敬亭叹了口，放下手机，急匆匆往家里赶。心想这孩子也太犯规了，谁能拒绝这样可怜兮兮带着讨好的请求？

刘昊然和外卖前后脚到。

准确地说，刘昊然还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外卖就敲响了门。白敬亭接过数量惊人的食材，倒吸一口凉气：“这能吃得完吗……要么我把魏大勋再叫过来？”

刘昊然刚穿好拖鞋，坐在鞋凳上抬头看着白敬亭，委屈地念叨：“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人多嘛……”

白敬亭突然就笑了，终于是忍不住撸了一把刘昊然的头毛。

“那不叫别人了。”

小孩一下就开心了，露出了他标准的、好看的笑容，眉眼间笑意生动——

仿佛藏不住一点儿情绪，又仿佛知道这样对白敬亭最管用。

是挺管用的。

白敬亭几乎有点生自己的气了。

一顿火锅吃的倒是热闹，他们俩在交流上一向有同频道的默契，你来我往的聊得停不下来，跟说相声似的。

终于在白敬亭起身去给刘昊然倒第三杯水的时候，两人之间迎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白敬亭回到桌旁，把水递给刘昊然，小孩右手接过杯子放到一边，左手却就着白敬亭伸手的姿势直接把那人好看的手指攥在了掌心。

白敬亭也没急着收回手，只是蹙着眉看着刘昊然，目光里是不解与探寻，就像每次在节目里他认真思考的时候。

“白白……”刘昊然语调里的些微笑意已经被这种目光稀释掉了，因为紧张后面的话卡了壳，但白敬亭突然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刘昊然，表情瞬间变得平静而淡漠，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刻，就像每只扑火的飞蛾都一早就预见自己的命运。

因此真到了此时此刻，他又抽离了自身，仿佛偶然路过的神明，游离在外审视着自己和对方。

白敬亭闭了闭眼睛，再看向刘昊然时眼里带着近乎悲悯的温柔，他打断了对方再次尝试开口的努力：“我其实是个特别无趣的人，刘昊然，你可得想好了。”

刘昊然在这样的目光里呆了一会才轻轻点头，“嗯。”

刘昊然终于收敛了所有的撒娇、幼稚、可爱，露出一些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尖锐和与他气质真正契合的通透。

他把两个人相握的手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开怀展颜，“我早想好了。”

我都知道，我都明白，我早就想好了。你不也是吗？

清澈见底的溪流是无趣的，凛冽如初雪的清泉是无聊的，日光下的千里冰原是没意思的，刮过冰岛的旷野与环岛公路的海风是不好玩的。

白敬亭，你是无趣的，无聊的，没意思的，不好玩的。

刘昊然终于松开了手，白敬亭坐下之后，两人又是好一会没说话。

火锅咕噜咕噜的声音有点开始让人烦腻了，白敬亭伸手关掉电磁炉，一时间屋里安静的要命。

“我们这样算是谈恋爱了对吗？”还是刘昊然带着忐忑不安问了出来。

白敬亭瞥他一眼，两个人眼神一对上，就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到底又什么好笑实在是不知道——当天送刘昊然走的时候，小孩黏黏糊糊搂着白敬亭不放，跟猫似的在他肩窝里蹭过来蹭过去，要不是明天还有行程白敬亭觉得刘昊然大有就此不走了的意思。

最后关上门，白敬亭背靠着门愣了一会神。

“算是吧。”他想到。

要么说当红小鲜肉谈恋爱不容易呢，白敬亭一边感慨一边深夜出门去跟刘昊然汇合，大半夜的约会，跟做贼似的。

讲道理俩大男人聚一聚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但是正应了那句做贼心虚，刘昊然偏偏选了个临近午夜的时候叫他出来。

“爱在午夜降临时嘛。”到了约好的地方，刘昊然看了一眼白敬亭就猜到他在心里吐槽什么，笑嘻嘻的逗他。

白敬亭翻了个白眼，“爱还在黎明破晓时呢，你怎么不拉我出来早锻炼呢？”一抬眼看见刘昊然温柔的笑意，到底还是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刘昊然往四下看了看，路上真是没什么人了，但还是没敢太嚣张，只是凑近到白敬亭耳边，假装耳语的样子，亲了亲白敬亭在路灯下忽明忽暗的那颗泪痣。

“白白你怎么这么好玩。”

好玩个屁呀，你才好玩，你全家都好玩。

还没等白敬亭吐槽，刘昊然歪了歪脑袋，认认真真地说了句“我真的好喜欢你。”

不像是正儿八经地表白，倒像是情不自禁地感慨。

“行了，快走。”到底还是脸皮薄，白敬亭侧过身子扯着刘昊然的衣服就往前走，刘昊然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却正好凑近听到白敬亭刚刚摘下的耳机里隐约漏出的几个音符。

“你听什么呢？”

白敬亭顿了顿，神色复杂。这首歌他其实单曲循环好几天了，想了想，直接把耳机塞到了刘昊然耳朵里。

歌词正正好好循环到那一句：

“来沉没在我的深处吧，世界快要变作碎花。”